袁银波汉水悠悠我对银杏满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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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碗银杏”洋县行

袁银波

我的银杏情结，并不只因为去了趟洋县，只为去了趟志建药业科技有限公司，只为参观了银杏全疗养生馆，这才有了这样的情结，而是这一情结，我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有之。那年那月忽一日里，有友人从遥远的江苏邳州，给我寄来了什么包裹。打开来，内是一包白白的，圆圆的，长长的什么玩意儿；它类似花生但比花生壳儿硬，皮同花生颜色相近但更细腻好看，形状更近似泡桐开花结籽后农村人俗称的那个“桐瓜瓜”，但它又比“桐瓜瓜”小多了。像花生，大约便是花生吃法：剥开壳来，里面有层薄薄的棕红色的葱皮；剥掉葱皮，里面有个胖嘟嘟的奶油色的果仁。吃起来，涩涩的，苦苦的，似吃生冬瓜一般……最是里边那个酷似莲子芽的芽儿，吃起来才叫苦呢！“难吃死了！”“难吃死了！”我们几个，你也吐，我也唾，都龇牙咧嘴，形象难看极了。有朋友埋怨：“江苏人也真会捉弄咱陕西人，弄个啥破烂核儿叫咱吃，啥味嘛！”有人持同感，我想持异议，却无法反驳，因为捉弄人者是我的朋友，我当然无地自容。可她为什么要捉弄我？她有什么理由来捉弄我？我大为不解。猛然，我想起了这样一件事来，去年春节前夕，我两位乡*来逛西安，见人们竞相抢购年糕，便争着抢着称了几斤。而后，两人各持一块年糕生食，不想大反其胃，双双吐了起来，他们边吐边嘲笑城里人：“啥玩意嘛！还争着买呢，白给也不要！”直到他们吃过油炸年糕后，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绝大的错误：年糕并非生食之物。那么，我们呢？我们今天会不会犯类似的错误。阐述了我的这一观点，方才那些激烈的反对“江苏人”者都有些默然。一朋友提醒：“看有没有信？”我这才醒悟，那袋子里明明是有信的。

今寄去一包稀罕物儿，即全世界仅我国生长极少的银杏，这是我们江苏邳州的特产。它绿的叶子形似芭蕉扇但比芭蕉扇小，树型典雅而古朴，总不开花。春天里，它长出小米粒儿一样的绿疙瘩，经夏到秋，绿疙瘩长得像一颗颗杏子那么大，渐渐变*变软。整个结果及成熟过程酷似无花果一般。一直到国庆节后，才可将银杏陆续摘下，捂烂那像杏肉一样的外层，搓去洗净，只留下里面有着硬壳的核——这就是我们食用和药用的银杏子，寄去的这包就是。

入秋之后，在银杏收获前夕，世界各地的商人都前来驻进我们这里的乡镇，竞价收购银杏。银杏每公斤60至80元，银杏叶每公斤6至8元。一棵中等树收获的银杏能卖上万元，也有要想买木头的，出价很高，据说银杏木是做雕塑模型的贵材珍品，但极少有人砍伐此树。

其实，我寄此礼物的目的，是非常欢迎您和您的朋友来我们邳州，来邳州古银杏森林公园，这里是一个十分神奇的银杏的世界，甚至还有多年的“银杏王”呢！展开来，女性所特有的那种清秀娟丽的文字便显露了出来——

可惜她来信对银杏的介绍只到这儿。我兴趣乍起，实难收心，便掰开有关中草药知识书籍看了起来，看后不能不对银杏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银杏树是比水杉更为古老的活化石，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3亿年以前，它的寿命极长，有“爷爷种树，孙子得继”之说，所以又有“公孙树”之称。据说，有些古庙里的银杏树四人环抱，都抱不过来。其枝叶茂盛，结果极大。那树龄多年的“银杏王”，它可是汉银杏呢！银杏成熟后，树上结满了像杏子那样大小的*橙橙的种子，人们就把它叫作银杏。一般人称它为果实。然而把它剖开来看，它的肉质外皮应该是种皮而不是果皮，有恶臭，不能吃；中质骨质，坚硬色白，这就是“白果”名称的由来。肉皮膜状，里面的仁就是可以吃的胚及胚乳，合起来通称为种子或核。银杏是有名的“公”“母”异树，它借风传播花粉，花粉萌发时还会主生能运动的精子，“公”“母”树相隔3、4公里还能授粉结实。这又是一种多么奇异的生物学现象呢！银杏有药用价值，治咳嗽最为有效。食用有烧汤和炒食两种，都要首先去外壳，挑去仁里的细芽。锅里熬了白糖，将炒熟的仁放里面搅拌盛盘；或加水煮汤，放糖和淀粉，做法如莲子。其实，对银杏的炒食、煮食办法，友人信中并非没有提及，信中还再三叮咐，“此汤不宜久放，若壳里仁放干了就没有用了，所以过了季节就找不到了。你收到后，请及时吃掉。但在一、二十天内它是不会跑得一干二净的。”看着这封信，我心里一阵好笑。忙将信交大家传阅，众人皆哗然。“此物不宜放，若壳里的仁放干了就没有用了……”嘿，还跟《西游记》中所写的人参果一样，莫不也会“遇金而落，遇土而遁”吗？还有“及时吃掉”，嗨，想搁几粒叫友人们看看新鲜也不行，只有吃呗！我们如法炮制：去皮——挑芽——熬白糖——加淀粉，如做莲子羹一般，做成了银杏羹，吃起来，甜甜的，香香的，后味虽有着淡淡的苦，但却余味无穷，跟生食的味道大不一样。一锅银杏羹，我们一抢而空。再查，见书载，银杏含脂肪、糖、无机盐，并含有银杏酸 、白果酸、银杏醇、鞣质、钾、钙、磷等，为高级人体滋补品。《本草纲目》载，白果“熟食湿肺益气，定喘咳，缩小便，止白浊；生食降痰、消*杀虫；去疥疮蚕、阴虱。”它可做高级化妆品，并具有抗衰老、扩张血管和收敛防癌作用，嘿，真没有看出来，我们方才所食，确实是赶得上“人参果”一样的美味了。说也怪。我们喝银杏羹者本来内有一半人因感冒咳嗽，喝罢羹后不久，咳嗽全都好了。这时，我又思虑起自己所犯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即对于寄银杏友人的称谓了。我记得我 次给她写信，就客客气气称她为先生。称女性为先生并非没有，但人家都是知其性别后的一种尊称，我则不然，实打实地以为她是男性公民。因她名叫张飞豹，换上个人，准有50双会误以为她是男性。直到人家寄来一张照片——明明的一位女性，我这才大为尴尬……但是，我仍是困惑：再咋称呼？同志？女士？小姐……抑或是别的什么称呼？再说，我们一顿银杏羹喝毕，即有一篇散文问世，灵感自然是有，可如没有邳州友人之来信，没有她所寄来的银杏子，何来的这篇散文？于是，我便复信于邳州的她了：……能不能，再寄我一包银杏子呢？要么待到明年，待到明年叶落秋深时，请你再寄包银杏子来，如有可能，我还想去邳州，在那里经你亲手烹调，做得碗正宗的、香香的、甜甜的银杏羹喝了吃了，大约那才叫美呢？我还冒昧相问，何以取一男士之名？不几日，她来信了，说她父亲弟兄三人，就她一根独苗，偏她是个女子，故起了个男士名字。收信当天，我还再收她另寄来的一包银杏子。这一次，我并未用它做银杏羹喝，而是先煮了它，再炒了炒，似瓜子一般剥皮而食，实乃一种美味。不仅我觉着美，妻也觉美，友也觉美，大家都视之为美味。而且，全都觉着新鲜。我则又复信了，信称：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依我个人的想法，你还是起一个女性名字的好，比如像银杏子，这样会少闹误会的。没想到，几日后，她便来信了，信后的署名便是银杏子。她果然如此这般改名了。但她盛情相邀，邀我一定去江苏，一定去邳州。我答应了。想以后某年，单等银杏叶*时，也是白果成熟时，我去得江苏邳州，也不失为美事一桩。以上，也可谓我经历的趣事一件，要要么是银杏情结一桩，殊不知，远隔20多年之后，忽一日里，又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竟又勾起了我更深的银杏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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