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彭洪江往事钩沉秋色惊心外一章

往事钩沉秋色惊心（外一章）彭洪江千山一色画，万径草木疏。行于陌上，目之所及，落叶纷纷，秋色遍野，不禁心起再回春山之念。望着守在西风，依旧期盼花朵绚烂的桃源；望着横枝为戈，不动声色的梨树；望着浸在微雨中，庭院那双缺乏神色的眼，那份期盼春归的愿望便更加强烈。巴不得，一转身，一转眼，就与春色晤面，仅仅，倒一分春色，就能醉了桃花的粉，梨花的雪；倒两分春色，就能唤起山欢水暖；倒三分春色，就能让柳眼含媚，淡烟煮晴滩。偏偏，当前秋风秋雨正与薄寒凄清缠绵。眉间的希望，只能被撕成碎碎的念，寸心的期盼也得搁浅在遥远的彼岸。这路遥马急的尘世间，只有失落、失意、心碎、心累在反复纠缠，像秋风秋雨一般，不间断地抛掷薄寒。现实与希望总是对垒，生活与期盼总是同一个水云间。不知不觉，心心念念的春山，成了意念上的虚幻，满眸的秋色，正笼枝翻叶，卷起平地波澜。有时，真想放弃对美好的期盼，幻想岁月格外开恩，能将落木萧萧的失意，转换成郁郁葱葱的圆满。有时，真想枯坐着，什么也不干，一待一整天，什么追风逐月，什么奋楫扬帆，统统抛却，只想把自己泡在岁月中，起落岁月，浮尘随缘。有时，真想剪去内心的执念，让那遥不可及的东西装不进心田，也让那板凳甘坐十年冷的坚守，稀释在岁月，只想心无负累，素手拨弦，在迎来送往的日子中养活生命的平淡。直到，走过生命阑珊处，蓦然回首，你会发现，那些素心如简的期盼，终究，在喧嚣的日子中找不到停靠的岸，生命恰似野渡自横的舟，平静或停泊，任由微微风簇的浪说了算。与其，这样把生命交给不确定的因素来确定，倒不如重新设计规划生命行进的路线。由此，那些纵使星夜兼程仍旧遥不可及的东西，就要懂得适可而止，绝不让望梅止渴的愚蠢，驱动生命；那些曾因擦肩而过而蒙受折磨的东西，要懂得及时止损，绝不让悔不当初，成为今生不安的诱因。行进中，别让生命的叹息与秋色接轨，不然，那萧瑟的因子会教生命像落木一样沉沦；也别让生命的欲望像秋色一样浓烈，一切终会在飘飘悠悠，兜兜转转中，化作烟尘。秋色里，单单藏一道春山，足矣。一径三角梅清晨，走在草木疏疏的小径，要不是来自同事的那一声惊叹，我还真没注意过栅栏上那一瀑瀑流动的三角梅。往常，因为熟悉，所以忽视。也因偶然的惊叹，所以此刻特别在意。停下脚步，一个个关心在仰望中涓涓流出：它们是什么时候开的？开了多久？瑟瑟秋风中，它们红颜还能坚持多久？我的目光，不由得轻落在了花瓣上。但我却不敢颔首，生怕稍微一点头，就压掉了一片。在万物凋零，落木纷纷的时令里，它们能燃起一堆堆火，袅起花香，煮开秋色，实属难得。可以直言不讳地说，它们是秋天的风景，优美如歌。不过，我的看法并未得到它们的认可。在一溜长长的栅栏上，它们自顾自地拱起脊背，在清风中舞动花影，在晨曦中卷起花浪，那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里，还藏着更多需要我去解读的秘密，只是不知这秘密里有没有追风逐月，再回春山的注释。我等了很久，也未得到它们的回应。冥冥中，花在花语里渐次深刻，花在花浪里翻起千寻美丽。现在，我该如何去打开花之秘的阀门呢？想来，与其让目光拢住花色，倒不如聚焦目光，从一朵花上去拿到开启的钥匙。你看，那一朵三角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栅栏的中间位置。它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又抬起头来仰望日光星辰。栅栏为刀割不断向往。内心的火苗也将一直燃烧下去。即便，西风瘦尽三角梅。它也义无反顾地顺着栅栏往上爬去。它要把它的希望插在最高处。把那背影，留在低处，也在高处。终于，停在阳光下，栅栏之上的花朵，不再躲躲藏藏。它们大大方方地贡献着美丽与花香。它们把自己点燃，成火，成暖，成希望。它们现在在枝上垫高仰望，只轻轻一踮脚尖，就接近晨曦，天光。虽然，它们心上的秘密从不对傲立的银杏、徐来的清风宣讲。可银杏与清风却知道它们的努力是为向上，是为飞翔。同样，生活中那些善于隐藏飞翔，却又时刻不忘卷起花浪的生命，绝对也是一帧令人敬畏的风景。（作者为秀山凤翔小学教师）编辑：罗雨欣责编：陈泰湧审核：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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