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爱人命不久矣,为了白头偕老我破解诅咒
12
一日午后,我吃着梅子看江谨在院子里练剑,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来不及找地方,索性扭头趴在荷苑的石栏边吐了起来,好家伙,倒是糟蹋了池里就要成熟的莲蓬了。
江谨闻声赶来,看我的眼神比那天老杏头的要复杂多了。
我被他抱回了漓清轩,大夫早已经等在那里,我皱眉看向抱着我的江谨,“我只是吃多了,为什么要请大夫?”传出去不是笑话吗,一个槐树精还矫情到让人类看病。
“乖,我需要确定一件事情……”
大夫说我有喜了。江员外激动地抱着江夫人掉了几滴眼泪后,便转身出去吩咐管家开仓布施,再给扬州城内各大寺庙增加百贯香火。
只有江谨,一言不发。
我拽了拽他的衣袖,眨眨眼睛打趣道,“阿谨,孩子肯定是你的,我可没有其他情郎。”
他眼睛如墨深沉似海,俯身抱住了我,紧地我连连咳嗽了几声他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阿槐,我被困在郊外的那两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旁观了一个叫林秀月的女人的一生。”一向沉稳冷静的他声音里带了一丝慌张。
没想到那时候林秀月把江谨困在了她的记忆里。
江谨拥着我断断续续讲述了他看到的一切,包括林秀月撞死在我这棵槐树上的场景,他说江家的确有罪。
我张了张口,想说不是的,这不是全部,可我要怎么解释呢。
百年前,林秀月是林家那一代的独女,因为爱情不顾反对嫁给了江敬之,江家作为一个小商户攀上了林家这户富商,竟也逐渐在扬州商界有了一席之地。
可是林秀月七年无出,婆母起初还能好言相待,随着江家地位逐渐提升也渐渐露出了刻薄的面目,不仅当面呵责林秀月不能生养,还偷偷下药逼迫江敬之纳了自家表妹。
第二年当红贵妃不满进贡的丝绸锦缎在圣上枕边吹了枕边风,织造局拉出林家做了替罪羊,林家和其近族纷纷获罪打入监牢。
江敬之北上找人活动关系离开江家半年有余,其间小妾产下一子。江母怕被牵连,趁机伪造了一纸休书拿给了林秀月,并告诉她江敬之传来家书,里面说林父林母已于月前被处死,林家其余人纷纷流放寒地。
亲人已逝,遭遇被休,自己在江家也无儿女依靠,丈夫已经拥有新欢,万念俱灰的她一头撞死在了院中槐树上。林家剩余的产业尽数收到了江家手中。
江敬之回到扬州,江母告诉他,林秀月在他北上奔波的那段时间,难忍寂寞红杏出墙,被人发现后羞愤难当,自己撞死在了院中树上。
江敬之待林秀月还是极好的。我作为旁观者亲眼目睹过他们相亲相爱的场景,见到过江母和小妾的恶*,也见证过他因为怀念林氏颓然不问世事的余生岁月,我目睹了一切江敬之和林秀月不知道的真相,可是这些要怎么和江谨说呢?
13
江谨对我越来越好,我走到哪里他都跟在身后,这天我在茶楼听曲,忽然想吃樊记的酒酿丸子,央求了半天,他才敲了敲我的脑袋,一副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出了茶楼。
柳澄岩和谢锦荣就是这时候走过来的,我其实早就看到了他们,没想到他们现在竟走得那么近。
“你忍心自己的孩子出生就见不到父亲?”他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谢锦荣倒是满脸错愕,失神地盯着我的肚子。我的腹部已经显怀,他们看得出来也不足为奇。
我眉头一拧,“你咒谁呢?你才出生就没有父亲。”
他见我这般倒是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往日模样,“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养大他,阿槐你可以考虑考虑。”
“当心他爷爷抢了你的铺子扒了你的皮……”
他哈哈大笑起来,眉眼中多是不屑。我也不深究,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江谨回来。
他和柳澄岩颔首示意却没有分给谢锦荣一个眼神,坐下后便小心地从锦盒里夹出一颗丸子喂到我的口中。
“你现在怀有身孕,只能先吃两颗。”他望着我,满目柔情似能滴出水来。
谢锦荣是哭着跑掉的……柳澄岩的脸色也没多好。
唯有我沉溺其中,傻笑着猛烈点头。
直到回到家里,他冷着脸丢下一句“不许再和柳澄岩讲话”,就转身去了书房。
我看着关上的房门,心里竟有一丝窃喜,江谨就连吃醋的样子都好好看……
画眉带来了老杏头的话,她说林秀月的半缕*魄还在江谨身上,恐怕这半缕是属于她纯善的那一部分。
这老头子不早说!
趁着江谨入睡,我进到了他的梦中。人在睡眠中精神处于放松状态,我也能更好地探查林秀月的藏身之处。
可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我竟陷在了一片白雾笼罩的银杏林中,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空无一人,我拖着隆起的腹部走得腿都酸了,才终于在银杏林尽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人一身浅蓝色衣袍半蹲着在给一棵槐树浇水,我试着走近,可无论怎样都不能看清他的面孔,我清楚地知道那人不是江谨,却又觉得格外的熟悉。
难道是江谨的某位好友?
直到林中有女人清透悠扬的歌声传来,我瞬间戒备起来,一溜烟地从那蓝袍男子身边跑过,扬起来的风把他的衣袍都卷进了身边水桶。那人竟回头看了我一眼,可我心急火燎,一心只想找到林秀月。
当我在一棵焦灼了一半的参天银杏树下找到林秀月时,她正悠闲地唱着歌,一股火气顿时压制不住地涌上心头,随着我一声火大地“林秀月”,树下那个女人一个哆嗦,满脸迷蒙地看向了我,片刻后,竟惊喜地回头对着身后的残树说,“那棵槐树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她认识我?整日待在江谨身体里,认识也不足为奇吧。
事情竟比我想象得顺利,当我讲明来意,并且让她看到当年江家逼死她真相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怀疑,只是用帕子捂着眼睛,肩膀抖动地说,“江郎没有背叛我,他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这一刻,我等太久了……”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死去后的一些经历,我才知道,变成*后的她饱受强*欺凌,后来被一棵有灵识的银杏收留,为了强大自己,她也没少做一些坏事,后来被天雷惩罚击中,*魄分体,落到了江谨的身体里,倒是可怜了那棵银杏,和她一起遭受了雷击,修为大损。
我看着哽咽不止的林秀月,心中酸涩,女人呀,可以为了爱放弃轮回,化为厉*,忍受欺凌和雷火,那男人呢,江敬之即使爱她,这会儿怕也是喝了孟婆汤,轮回两世了,早已不会记得还有这样一个女人因为他情困难解。
我想起林中那个蓝袍男人,问起她,她眼神闪烁一下,竟直直摇头,告诉我这片林中只有她一人,即使她在江谨体内,也无法参与他的梦境。
这还倒好,不然江谨真的做过那些肖想我的乱七八糟梦境,被她看到了可还得了!
14
林秀月已经从江谨体内离开月余,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成功地劝说另一半融为一体,投胎转世。
而我大概是做人做久了,竟也会受到影响,想要烧香拜佛。
这日江谨在我的再三央求下,陪着我去了一趟青龙寺,在慈眉善目的佛祖像下,我许下愿望,然后侧头看向江谨,他下巴微抬,目光凝视面前的佛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风吹过,我哆嗦了一下,江谨立刻把披风裹到了我的身上,半揽着我回望身后寺门前的长长台阶。
“阿槐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我不安分的小手在他的掌心划了两下,“当然是许愿让你永远一心待我。”
他眉眼瞬间温柔下来,握住我的手用了几分力气,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疼惜和不舍。
距离他二十五岁还有一个多月,到那时如果林秀月还未投胎转世的话,那……
我自然是不会让他死去。
江谨把我带到了郊外的一处院子,他俯身凑近我的耳朵,语气暧昧且低沉,“今天只有我们两个……”
我的耳朵一阵酥麻。
实在是成婚后的他太多招数,即使活了几百年看了无数话本,听他这样说,还是老脸一红,既期待又纠结,“要是伤到了肚子里的……”
江谨眼尾上扬,忍笑快步朝院子里走去。
“阿槐,我的意思是今天可没有丫鬟伺候你……”
我看着前面那人笑得抖动地肩膀,愤恨出声”江谨,你耍我!”
不等我抬起拳头,就被眼前的庭院震惊住,满园桃花灼灼盛开,世界只剩下一片粉色。
江谨牵着我走入那片粉色当中,告诉我,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
我看着他的满脸深情,千言万语哽到喉头,竟然失了声,我好像不该招惹他……
“江谨,我……”
话被堵住,他轻轻地捧起了我的脸,望着我的黑色眸中星光点点,“阿槐,我很幸福。因为有你,我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无聊或者有缺憾,你呢?”
我的心狠狠地酸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许是被这桃林感动,我投入江谨的怀中,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很久才瓮声回道,“我也无憾。”
然后江谨的吻就落了下来,在这漫天桃花里,他吻得格外认真。
四周狂风乍起,我被江谨猛地翻转身体带倒在地。他闷吭一声,焦急地问我有没有事,不等我回答,林秀月就狂笑着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你这江家臭小子,装什么深情,竟敢用你那肉体凡胎替她挡下我这一击,今天我就让你们两个统统命丧于此!”
林秀月的那半缕*魄离开江谨后竟被吞噬了!
身份就要瞒不住了。
我看着脸色苍白的江谨,挤出一个自以为还算灿烂的笑,“大傻子,新家怕是住不上了。”
江谨猛咳了几下,我挣脱开他揽着我的胳膊,朝林秀月走去。只听江谨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槐,阿槐”,声声喊进我的心里。
青玉剑出,我和林秀月从院内打到屋顶之上,桃树和房屋在混乱的打斗中损毁过半,我也渐渐落于下风,拖着八个月大的孕肚到底是颇为吃力。
我捂住腹部,尽量拖延时间,暗中悄悄捏诀通知画眉。
“林秀月,你应该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恨错了人,何必一直揪着江家不放?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投胎转世,忘掉这一世发生的事情不好吗?”
她眉目狰狞,满眼猩红地厉声回我,“我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忘?谈何容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的只言片语能让我相信当年另有真相,我又怎知你不是为了救下你那江家情郎故意诓骗我?”
她情绪激动,毫无理智,我竟不知道人可以痴狂至此,只能径直拆穿,“林秀月,你无非是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恼羞成怒的林秀月长袖拧成绳鞭朝着树下的江谨挥去。
“江谨,小心!”
青玉剑凝聚起我的全部修为朝着林秀月的面门直击而去,而她竟丝毫不躲,剑身穿过她头颅的那一刻,她竟勾唇媚笑,那笑中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还未来得及疑惑,只听刺啦一声血肉划开的声响,一把桃木剑从我的心脏直穿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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