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李健大雪时节,银杏*

未名导语

本期,87中文系的李健校友给我们分享了一篇有关成都银杏树的文章,冬季的银杏叶才最美的绚丽,金色灿烂的银杏叶在阳光的映衬下凸显出不同于北方冬天的别样景致,捧一杯热茶,看满眼金*,岂不美哉?

今日校友

李健,87级中文系文学专业。曾长期在上市公司及国有资本交易平台担任中、高层管理工作。现为自由职业者。

年农历大雪节气这天,成都市区中午的气温是17度。懒懒的阳光穿透浅灰色云层,照亮满街*得正好的银杏树。银杏是成都的市树,道路边、小区里、公园内多有种植。南边天冷得迟,直到这时方才基本*透,阳光好时亮灿灿金*耀目,更多的日子里则是满树整齐娇嫩的鹅*,一排高大丰满的树型衬着微蓝的天,令成都的初冬显出些北地的高远疏阔之气。

百花潭公园内的这株唐代银杏,原植于汶川县的漩口镇,本世纪80年代初移栽至此,距今已千余年。风霜虬其干,祝融苍其色,存活至今,虽然新枝发得不及新植者繁密,在周遭一圈后生树丛的簇拥下,依旧 气度俨然,沧桑青翠,各擅胜场。

沧浪桥。桥畔塔立,桥下水流。两岸杏叶已*,柳叶尚绿。*叶绿叶都落进桥下同一道水流中,载沉载浮。桥的那头便接着琴台路,再过去是青羊宫,当年都是本城 等风流热闹去处。桥上终日熙熙攘攘,挤挤挨挨从此端到彼岸的过客,谁曾在此濯缨,谁又曾在此濯足?

掩映在金*色中的游乐场,游客稀疏,簇新鲜艳的电动火车和旋木们,披三两点落叶,静静等着,旋木中轴上一圈五色彩灯明明灭灭,闪烁了一遍又一遍。

有美景处自然少不了歌舞群体。一只笛子吹响了,短促而跃动。隔水听音,一声声仿佛蜻蜓点水般沿水面一路轻灵跳跃而来,令人无端地联想起“凌波微步”一词。

自然还是喝茶的人最多。亭台边、树荫下,摆得下一张木几三两竹椅处,便有茶摊。凑齐四人当然是一台麻将;三人可斗地主;两人相对,两颗脑袋一时聚拢一时又分开;剩下那些独坐的,翻一阵手机放下,仰起头,眯细了眼看那被午后阳光照得半透明的叶片。

四季轮回,成都人或者已经坐下来喝上茶了,或者在去喝茶的路上。成都人喝茶,说讲究也讲究,说不讲究也不讲究。论茶叶,几千上万一斤的喝的已经不是味道;蜀地本就出茶,数百元一斤已能喝到本地产制的新鲜上好绿茶。茶摊坐下,自带的茶杯,掏出怀揣的自家茶叶捻上一撮,一桌一只暖水瓶,热水冲下去,水气裹挟茶香腾起来。论环境,当然有庭院深深隐秘幽静所费不赀的去处。更多的时候,抬脚就至的是自家附近或自己最熟悉、最习惯的那几家。譬如我的一帮朋友,不冷不热那几个月,喝茶的地方就是始终不变的机场二跑道:跑道旁的一处土坡,刮风的时候还起点尘土;旁边一口鱼塘,垂钓的人少,看飞机的人多。眼力好的,飞机还远远只是个影子,已经能通过机尾的标志知道是哪家航空公司的航班即将降落。隔一阵,车身漆成醒目*地黑道的机场驱鸟车就转过来,弄出砰砰的巨响。下午四点过,四野吹过来的风带点凉意时,一帮人起身各自归家。下一个周末,吃过午饭,一声招呼,不消一个时辰,原班人马就又老地方聚齐了。

另一群朋友经常喝茶的去处是家茶叶铺,店主是朋友之一。店堂内居中原木大茶案,台面已被摩挲得滑溜铮亮,摆满成套或单只的茶具、茶盏。角落里大大小小数只细巧鸟笼,有的住一只八哥,有的育一对百灵雏鸟,更多的空着。迎门左侧架上立一只五彩大鹦鹉,给它花生,会一爪接过,擎了举至喙前细细地啄食,尽管绝大部分都纷落地上;冷不防唤一句:美……女……声音高亢娇嗲兼备,惹得人高兴了凑前逗它说话,它却挪过树枝另一边去,背对人自顾自挠痒痒,或者若无其事地扭头继续观街景。众人各自寻了自己常用趁手的茶盏坐下。讲起楼上新开的茶室,一群抱膀子好友免不得出谋划策慷慨陈词,主人倒没事人一般端坐案后,只管烹水浇壶暖杯点茶,一一招呼大伙品尝,偶尔插空慢悠悠说上一句半句的:不是已经开起来了吗……慢慢来……事情么,慢慢谈,总是有办法的……店里的天花有些高,低微细语和着沸水蒸腾出的一缕水汽,袅袅而上,片刻散去。话音和说话人的神情,都清淡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吃喝不分家。讲到吃,遍布成都街头巷尾的大小餐馆中,人气最旺、最让人流连的,不是那些富丽堂皇灯红酒绿的去处,而是众多貌不惊人、名字随意的各种面馆、串串店和“苍蝇馆子”。一碗华兴煎蛋面,半夜开出租的的哥吃得,中午走出写字间的白领吃得,把宝马停在街边的老板也吃得。最近时兴的,是一家开在老旧小区院内的“光头面”,其实就是成都常见的臊子面,不过浇头格外多些、味道调得格外丰厚些、用的手工面条格外柔韧些、煮面的火候掌握得格外 些,每天只卖中午那数小时,守在锅前等着端面的人便天天排成弯曲紧凑的一长队。院坝里散放些小桌凳,埋头吃面的,身后站立候位的,吃的吃,看的看,两下相安。吃过出来,巷口小塑料凳上坐的大约是老板娘,谁三两谁二两,谁额外加了肉臊,挨个边说边收钱,也没见起过争执。一个朋友, 面条爱好者,至此相逢恨晚。一次与同学在此碰见,同学听岔了话,将四两听做了四碗。面端上来,他也便认真地逐碗吃过去, 方恋恋不舍、满怀遗憾地放弃了第四碗,听说当晚也不过默默地将遛弯儿的步数增加了万把步。

成都街上火锅店多,串串店更多。现成的冷食串串有个清脆上口的名字—钵钵鸡。90年代末春熙路南段,不宽的街面一排小板凳,每只凳上搁一口大号饭盆大小的钢精锅,豆腐干、金针菇、带丝、肉串、切得飞薄的土豆片……荤荤素素满满地浸在一锅红亮的汤汁中,汤面浮着一层炒过的白芝麻。打扮时尚、面孔水嫩的妹儿们逛街累了,熟门熟路地拐进这条小街,蹲下身挑拣出几种,坐在摊主让出的小板凳上慢慢地吃,小心地送入口中,避免弄糊了精致的妆容。如今成都妹儿依然是串串的消费主力,只是吃的地点换成了风格各异名字古灵精怪的各种串串店,顺带还发展了自己的男伴加入。

初冬*昏,金*的银杏树渐渐消融于深蓝夜空,家家食肆的灯渐次亮起,落地玻璃门内,一切都笼罩在暖色调的灯光以及食物蒸腾出的氤氲热气中,一个红彤彤热腾腾的鲜活透亮琉璃世界。如同将红艳艳荡漾沸腾的一大锅火锅拆解为纤细竹签上吃食只得指甲盖大小的串串一样,生活在富庶闲逸的川西坝子上的成都人,最擅长将生命中大部分宏大命题逐个消解为眼前如此这般现世安稳烟火鼎盛的寻常景致。春雨花重,秋风叶*,眼前一盏茶、案头一餐饭,日子密密地一天接着一天只管从容笃定地过下去。时光固然可以雕刻,生命也不尽妨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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